巍石

【为了】失去是为了得到,离开是为了重逢

#冷若冰霜男主×女主
#大娃由男主带大

“你生下他!却没有付过一丝一毫为人亲母的责任!你以为这样就好了吗?就要感恩戴德吗!你凭什么!!?”

沈央一出生,就被弃在风雪中。

【正文】
剧痛如骇浪拍击着脆弱的脑神经,腹部钝痛的感觉像是被人扎进了捣肉的机器。

她挣扎不开也挣扎不了,像是网里待宰的鱼,腹部切割的痛苦使她额头冷汗淋漓。

若只是普通的痛苦,或许她会更有求生的执着,因为家里父亲从来叫她好死不如赖活。

现在捂住肚子,泪涕横流,狼狈不堪的她根本止不住嗓间的涩然。

身体不会自己悲鸣,但灵魂会。青黑的眼眶里溢出,惨白的脸庞湿润。如纸的唇,墨汁般的发倾洒而上,勾勒着一个女人的狼狈不堪。

“…呵…”淡雅的纱绢作为帘帐,此时却被魏紫糟蹋在拳中捻皱。原来血肉模糊的心口,支离破碎的情感让女人更痛,比身体痛。

惨绿少年摇扇讥讽,字字珠玑。“蠢人,那个人的心死了。你爱的一直是副苍白的躯壳,人家没有作弄你,你倒是犯贱。”

一个画面在心头莫名荡漾,魏紫不认识那个男人,更不明白他话里的别有深意。但这一刻如此简明的话就像是扼住咽喉的手,让她窒息不已,惶恐心头。

“呵…魏紫你是个大姑娘了!凭什么陌生人说啥你就傻不愣登的在意!”虚汗不止的额头以及早已浸透的碎发让魏紫不仅疼的咬破了唇还焦躁不已。

因为她感觉到疼痛似乎已经到了极致,哪怕有什么野兽在撕扯她腹部的肉也该早已扒下吞入肚里的认知环绕脑中。

一股麻木与冰冷从腹部蔓延直至已经混乱的脑子,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了。

但一切都证明着似乎有什么结束了,微隆起的腹部和下身的血,魏紫不由冷汗涔涔。

女人的小产?这里到底是哪里未可知,连身体都不是自己原来的,被作为第二未可知。

从醒来直至腹痛开始,那种蚀骨的剧痛如影随形的伴随她数个小时,导致无可奈何的她不管是为了减轻痛楚还是寻求安全感竟不自觉的蜷缩成一个小虾米。

汗水流了多少她不知道,但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她还在剧痛的影响下,朦胧的睁眼又闭眼,震惊的发现下身古怪的裙摆上竟满是殷红的血迹。

在魏紫要神志不清昏过去的时候,一个带着尘土气息的冰凉手臂将她紧紧揽进怀里,这突如其来的禁锢让她剧痛过后忍不住再次瑟缩。

魏紫努力睁开眼睛,徒劳无功。她发现自己翕动的嘴唇不自觉的吐出了几个奇怪的字句。

“钟厌,我的孩子”因为身体虚弱所以这微不可闻的几声呢喃,魏紫听得并不明了。只隐约记得的自己的身体,不在自己意识控制下说到“我的孩子。”

那个冰冷的怀抱又紧了紧,一个略带粗糙的下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阿明,我们回家吧。这里,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兄长问你,你难道不痛吗?难道要等阿爹和阿娘弃了你,你才肯回头吗?”嘴唇上布满细密的干裂,原本的声调颤抖而心痛不已,隐隐演变成几丝嘶哑的呜咽。

魏紫意识飘忽不定,耳朵似是失聪什么也听不见。她睁眼看见男人猩红的眼睛,伸手催动无力的手指拉了拉男人的衣料,嘴里嘟囔了一串话。

“哥……我抛弃过阿央一次,这一回,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了……”

“还有阿英,我想着他出生,从小陪他…陪他长大……”

半睁着眼,泪水在眼眶中决堤。

魏紫发现体温不正常的下降,她却觉得如坠冰窟,身体的手脚在发冷。

她的眉毛紧缩,实在没办法牙缝里溢出的几声支吾传到身边人的耳朵里。

男人的手在颤抖,冰冷涌上心头。

紧接着她听到一声惊雷般的怒喝“疯了吗?主母身陷囹圄,病痛侵扰!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不为所动?钟厌,你给我滚出来!你的妻子怀着你的孩子,你却漠不关心从不过问,这是君子的德行?谁教你的啊――”

小小少年郎,咬着发白的唇,突然怒红着脸放声骂道。

良久无声。

“闭嘴。”声音清冷,颀长姿态如风雪载途中一枝独秀的梅花。

此时他素衣而立,面无常人血色。

“闭你个锤子!明姐姐,你放还是不放?”

“不放,她的血我还有用。”冷淡的声音深深浅浅的捶打在耳膜上,她莫名的心上抽疼。

“血?那我妹妹呢?孩子呢?那个被你流掉的孩子呢?!!”男人的袖摆狠利的向后摔去,眼睛覆上阴霾,拳头紧握蓄势待发。

“她早不是你妹妹了,是魏家不要她的。

“她!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阿央。”

男子步伐沉稳,悄然靠近,魏紫不经屏住呼吸也忘记了心头的异样以及腹部的钝痛。

清雅姿态下,她聆听那醇美的嗓音。虽然男子眼中没有流光溢彩,但姿态一举一动烨然若神人,这是最让人沉醉不已的。

哪怕最后他平板冷漠的表情,以及琢磨不透的陌生神色都转向了她下身裙摆染红的衣料上。

“我的孩子?”天大的笑话。

问得很平静,她听不出任何愤怒与悲伤。

他薄如蝉翼的睫毛随之颤动,低垂的眸子,若有所思。

魏紫一脸呆瑟,直愣愣的看向某人伸过来的手,虽然干净修长但是为什么要唐突地抚向她的肚子。

魏紫的嗓子带着严重的嘶哑,一时间比年过古稀的老人吐出的话语还要模糊不清。但奇怪的是两个人都听懂了,并且纷纷看向魏紫神色难明。

“……”抱着她的身体哥哥,眼睛里窜动着陌生与怒气和刚刚截然不同。而这蓬勃的怒气很明显是面向她的,不过身体哥哥似乎不愿意当着男人面训斥她。

“你怎么了?”魏紫吃力的抬头看向抱着她的身体哥哥,眼睛里掩饰不住生涩和古怪。

叫他哥哥?做不到耶。那怎么说?虽然他是这个世界第一个关心她的人,但对于魏紫而言,彼此都是陌生人。她所能给予的就是试探。

身体哥哥瞪她一眼,对男人说“这次,我要带她走。”

男人站在床边,身体哥哥坐在床上怀里抱着魏紫,大家都很安静的等待男人回复。

魏紫倒是随便去哪里,反正她哪里都不熟悉,哪里对她而言都一样。除非以后熟悉点,她会愿意离开找个自己认为更好的地方。

“父亲,娘怎么样了?”一个生的与男人一般无二的男童俯身在外行礼,待男人颔首允许,便径自走了进来。

小小个的男孩挺着直直的腰,稳当的步伐每一步他都做到脚踏实地,但是明显不如他父亲仪态自然。

“舅舅。”男孩没有看向身体哥哥,而是看向被抱在怀里的魏紫。

“父亲,娘可以不走吗?”稚嫩的小脸低下,头埋的矮矮的,魏紫觉得他似乎很怕自己的父亲。

“娘,央儿以后想和阿英一起,娘能不走吗?”阿英?和她走不走有关系?魏紫眼睛里莫名其妙的蓄满泪水,真的讨厌身体被另一个灵魂操控的感觉,虽然她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

“够了!出去!”男人端着威严,声音如风雨欲来的雷声。他听见男孩说阿英,见魏紫顿时白了脸,又看看似乎好不罢休的儿子。

“父亲。”男孩眼睛里掉出一滴泪珠悄无声息的砸在冰冷地面上,他默默跪下,对着如神祗的父亲,他多言无用。

魏紫看向男孩皱眉,挣开身体哥哥的禁锢,她身体不自觉的朝男孩扑去,想把他抱在怀里的执念一再深重。

可惜身体虚弱,一用强力就只能堪堪翻到在床下而已,她本以为会和冰冷的地面亲密接触却没想到被一双漂亮白皙的手扶起。

魏紫对上的是一双清冷的眸子,她的身体很熟悉他的触碰,哪怕整个人被抱起。

魏紫一颤,眼眶满溢的泪水大片滴在衣襟上,沉默的哭泣,突如其来毫无预兆。

她本是无恙的身体,这下,终于因为紧绷的大脑神经僵硬了起来。

他抿嘴,眼中闪过一丝颤动,她看不懂。冰冷的透明液体顺着他起伏的动作从手背滑下,留下一道水痕。

“央儿,到娘这里来。”男人似乎不能放任她跪坐在冰冷的地上,于是揽她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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